中國詩歌英譯選

假如將同一篇中文，分別請十位造詣相若的先生譯成英文。我們不難發現十篇譯文的中心旨意相同，但造句順序用字遣詞則各異。有的古雅，有的淺近，有的流暢，有的滯澀。因知同一立意之寓作，各有不同的敘述方式，語氣也有輕重的分別。故譯文不同於機械產品，而是一種文學藝術創作。我們不妨試著翻譯一篇文章，然後把它束之高閣，等到經過一段長時間，當自己都快要忘記的時候再拿出來看，你會發現其中有很多可以修改得更好的地方。所以，譯文是隨個人的修養，與當時的靈感，而有其一定水準。故譯文旨意雖有一定，而成文則有高下的分別。

翻譯所講求的是「信」、「達」、「雅」。忠於原文謂之信，充份表現原文的立意謂之達，靈活運用詞藻使行文流暢，增加其可讀性，則近乎雅。此一原則就表面觀之，似乎容易。但要能三者同時具備，則殊非易事。由於各種不同的文字，各有其天然的特性，有優點也有缺點，表達的方式也不一樣。達意是可以做到，但要同食兼顧信與雅則頗為困難。民國初年曾有部份小說採用逐字直譯，所得結果不佳，行文艱滯巴巴結結，使讀者不知所云。信則信矣，但雅則未必。比之秦瘦鵑採用意譯德齡公主著的「御香飄渺錄」和「童年回意錄」，無殊天壤之别。

翻譯文學經過將近百年實施和改進，爲兼顧「信」與「雅」兩項要求，均多探用逐段意譯。此種方式目前似乎已經定型。在不扭曲原意的情况加以適當的潤色，甚至有些譯文比原文還要更好。

顧問工程師多年，文學並非專業。祇以對於語文有高度興趣，大膽嘗試。甘邯鄲學步，尚祈此中先進多所指教。是幸！